这是圣保罗6月17日的清晨。
从住地去联邦警察局,原本至少一小时的车程,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当地朋友露西亚说,“今天巴西队有比赛,很多人不上班,所以不堵车。”大概很少有国家像巴西,凡是有国家足球队比赛的日子,政府机关和企业可以选择放假。
上午9点,联邦警察局里,工作人员的电脑显示器上新插上了巴西国旗,墙壁上也多出了足球的图案。事实上不只是警察局,几乎整个圣保罗的建筑物和车辆都被巴西国旗占领了。
上午11点,一家幼儿园空无一人。老师和孩子们都各自在家看球。园外,穿着巴西队服的小宝宝坐在婴儿车里被推过马路,显然父母要确保对足球的热爱能够传递给下一代。
下午1点,被誉为巴西华尔街的保利斯塔大街上,大部分银行和商店都停止营业了。门口贴着一张告示:“巴西国家对比赛期间,工作时间为8:30-12:30”。。
下午2点,保利斯塔大街几乎被黄色的人潮淹没。人们的目的地是一个个的快餐店、酒吧——巴西人最爱的看球场所。是的,他们宁肯站在小酒吧的外面看着十米外不太清楚的屏幕上的球赛,也不愿在家独享足球盛宴。
下午3点,报刊亭的老板正在忙着接待最后一拨顾客。披着巴西国旗的长发女生彼此招呼着,跑过红绿灯,冲向对面的小餐厅。文化馆的咖啡厅里,两个身穿10号球衣的中年球迷已为他们的伙伴占据了6个有利位置。街面上的警察已经到位,半空中负责维护治安的直升飞机不住盘旋——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4点,巴西对墨西哥的比赛开场。仿佛变戏法一样,保利斯塔大街上的人和车都消失了。在这个时间点,巴西所有打开的电视机只有一个画面,球赛。倘若在中国,大概只有大年三十的晚上能见到同样的场景。
小巷子的咖啡馆里,挤着两百多个巴西粉丝。来晚的人只得站在外面,但是依然兴高采烈。他们聊天、喝酒,似乎并不是全神贯注,却总能抓住每一个关键时刻。穿着黄绿服装的公交车司机一个急转弯,开上咖啡馆外的小路,驶到球迷们身边时,连按了几下喇叭,又把手中的巴西国旗伸到车窗外挥动了几下,然后一踩油门开走了。
内马尔一脚射门,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尖叫和欢呼。两个骑警开过来,观察了一阵,又开走了。
5点,夜幕降临。比赛结束,两队均无斩获。戏法再次出现,消失的车流和人群涌上街头,一切都已结束,只有助威喇叭的声音仍在继续,听上去有些有气无力,像是在发泄对比赛结果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