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北京3月16日電 題:中國足球改革啟動“國家戰略”
中新社記者 張子揚
3月16日這天,對中國足球來說,或許意味著將迎來了一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
國務院辦公廳當日發布的《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以下簡稱《方案》),用了7千多字的篇幅,為中國足球的未來指明方向。
在這份涉及十一個章節的《方案》中,有關“改革”的內容佔據了“半壁江山”,包括調整改革中國足球協會、改革完善職業足球俱樂部建設和運營模式、改革推進校園足球發展、改進足球專業人才培養發展方式,推進國家足球隊改革發展、建立足球改革發展部際聯席會議制度等。
令不少觀察家感到意外的是,這份《方案》開篇就明確了是由中共中央、國務院決策部署的改革方案,歷史上首次從國家層面為足球發展定調,其高度和力度前所未有。
“足球是最受廣大群眾關注和喜愛的運動項目之一。中國足球水平長期落后,人民群眾強烈不滿,也引起了中央領導同志的高度關注。”在談及這份《方案》出台的背景時,中國足協主席蔡振華這樣解釋道。
其實回顧中國足球的發展歷史,上世紀70、80年代曾在亞洲賽場取得過不俗戰績。例如1976年,中國隊首次參加亞洲杯便獲得季軍,1978年再獲亞運會季軍。然而在1989年世界杯預選賽上,中國隊遭遇兩個“黑色三分鐘”,不敵阿聯酋和卡塔爾再度無緣世界杯,至此,中國隊進入到長達10年的低谷期。
在蔡振華看來,從20世紀90年代初開始探索發展職業足球,改革一度帶來活力,但由於對足球的價值和規律認識不足,急功近利的思想行為嚴重,組織管理體制落后,人才匱乏,監管缺失,導致足球發展的社會基礎薄弱,行業風氣和競賽秩序混亂。2009年以來,通過以打擊假賭黑為重點的治理整頓、發展校園足球等舉措,足球事業趨勢向好。但相對於世界和亞洲足球,中國足球仍全方位落后。
“直面問題和挑戰,推進改革。要有高度的自覺,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氣,轉思路,換腦筋。”蔡振華直言道。
面對外界的關切,蔡振華連用兩關“客觀認識”去解讀本次改革的決心和勇氣:“要客觀認識中國足球改革與發展的歷史和現狀﹔要客觀認識以往改革中收獲的經驗教訓。”他說,“不要因為歷史中曾出現的教訓或者成績的一時好壞,否定改革本身﹔要認清中國的足球改革必須順應世界足球發展的趨勢,堅定改革信心。”
而從這份《方案》中不難看出,改革的第一“落點”便指向了中國足協,徹底打破長期以來中國足協與體育總局足球運動管理中心兩塊牌子、一套人馬的組織構架,中國足協也將與體育總局徹底脫鉤。
“社會團體按照政社分開、權責明確、依法自治的原則進行改革,是大勢所趨。”蔡振華認為,足協改革是提高足協專業化、國際化、社會化水平所必需的,這亦是激發活力、提升能力的必然要求。
如果說改變足協組織構架可以為中國足球掃清體制障礙,那麼改革推進校園足球的發展,則成了拯救中國足球的另一劑“猛藥”。
在此環節中,《方案》清晰標注著,把校園足球作為擴大足球人口規模、夯實足球人才根基、促進青少年健康成長的基礎性“工程”。例如,全國中小學校園足球特色學校在現有5000多所基礎上,2020年達到2萬所,2025年達到5萬所。
“假如我們把校園足球工作做好,很多問題都能得到解決。”教育部體衛司司長王登峰坦言,“到2025年,我們在校人數將達到五千萬,會成為全世界足球人口最多的國家,近10倍於現在的德國足球人口。”
談及此處,蔡振華動情地說,“那時會有多少學生、家庭以及社會力量參與足球,形成社會真正的資源合力。作為足協主席,想想這樣的願景,我真是陶醉了。”
不過,身為中國足球“掌舵人”的蔡振華在動情之余,並沒忘了改革發展的艱巨性和復雜性。“切不可有畢其功於一役、一勞永逸的想法。《方案》的發布只是工作的開始,必須一步步扎實推進。”
令人關注的是,這份《方案》除了要改革當下存在弊端,還明確提出中國足球未來“三步走”戰略。包括近期、中期和遠期目標。
如,改善足球發展的環境和氛圍,理順足球管理體制,制定足球中長期發展規劃,創新中國特色足球管理模式,形成足球事業與足球產業協調發展的格局。
如,青少年足球人口大幅增加,國家男足躋身亞洲前列,女足重返世界一流強隊行列。
如,積極申辦國際足聯男足世界杯﹔國家男足國際競爭力顯著提升,進入世界強隊行列。
“其實這三個目標只是相對的劃分,各階段的任務實際會有銜接和交融。”蔡振華說,《方案》對於目標並沒有寫明具體的年限,但中國足球的發展振興必將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一份“國家綱領”型《方案》出爐的同時,如何確保多部門協同作戰,亦成了必須攻克的難題。時至今日,足球已是社會系統工程,足球改革不再是體育部門的“家務事”,若僅靠一個或少數部門推動,改革將步履蹣跚。
而部際聯席會議制度能否保障各方面“各司其職、各負其責”,共同推動足球改革,最大限度地保証政令暢通、執行有力,同樣值得關注。
如蔡振華所言,要把管理體制做好、理順,把市場運行機制真正做到公平,才能讓中國足球將不再是一條小船,而是社會功能價值齊全的“航空母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