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7日，佟健（中）指導孩子學習花樣滑冰。安靈均攝

　　2015年，同是36歲的龐清與佟健，站在上海花樣滑冰世錦賽的冰面上，用一曲《為你守候》完成了謝幕演出。在全場雷鳴般的掌聲中，他們微笑著，22年的職業生涯呼嘯而過。縱有千般不舍，終究揮手作別。

　　這一幕場景，盡管已過去近一年，卻依然清晰。龐清與佟健這對冰壇伉儷，曾征戰過16屆世錦賽、4屆冬奧會，被戲稱為“冰場上年紀最大的人”。而他們離開賽場后，對花滑的堅守也並未褪色。“我倆因為花滑改變了人生，現在也想為中國的花樣滑冰留下點東西。”龐清和佟健眼中的執著，一如往昔。

　　組建團隊，嘗試盤活市場

　　對龐清和佟健而言，說一句“再見”並不容易。早在2014年索契冬奧會之前，佟健就不止一次拉著龐清去找領導，多年累積的嚴重傷病令他們幾乎無法堅持，可最終兩人又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在中國花滑雙人滑隊伍青黃不接時，對冰面的眷戀與卸不掉的責任，讓他們將退役時間一拖再拖。不過，兩人都明白，這一刻遲早會到來。

　　頭頂世錦賽冠軍和奧運會亞軍的光環，龐清和佟健並不需要為退役后的出路擔憂。他們的心裡卻萌生出另一個夢想：“很多人覺得花滑難、門檻高，我們希望能做點什麼，讓花滑不再像以前那樣‘高冷’。”

　　選擇推廣花滑這條路，意味著一種全新而復雜的生活。“比過去當運動員要復雜得多。”退役后，他倆組建了團隊，將更多精力傾注在盤活花滑市場上。“我們招募了國內優秀的單人滑和冰舞選手，以花滑表演隊的方式與商業性冰場合作。”佟健透露，他們已著手准備創立中國特色的冰上劇，未來希望將國外成熟的商業模式引入國內。

　　馳騁在賽場，龐清和佟健都是追求完美的人。開啟新的人生，他倆給自己定下了“絕不是短期行為，要做就做最好”的目標。目前，佟健正在攻讀EMBA，“要推廣花滑，光有專業知識和熱情是不夠的，不能光指揮別人干，必須武裝自己。”龐清則笑言，佟健在班裡是唯一一名運動員出身的學生，而今越來越像個“學霸”。

　　自己出錢，提供專業培訓

　　“來，小朋友們！剛才的動作如果你們練好了，就會晉級成我這樣。”佟健一個漂亮的旋轉，引來孩子們羨慕的歡呼。前不久的2016年全國青少年冬季陽光體育大會，讓龐清、佟健與牡丹江的花滑少年們第一次“零距離接觸”。“我們想給青少年一個動力，他們選擇哪個項目不並重要，重要的是感受冬季運動的樂趣。”在龐清看來，中國花滑未來的發展正維系於此。

　　親力親為的授課，這兩位花滑世界冠軍早已輕車熟路。從2015年8月開始，他倆將“公益課”的創意變成現實。佟健說，“我們自己出錢推動這個事，有專業的教練團隊作指導，完全免費。到目前一共做了9場，北京6場，重慶、山東青島和江西贛州各一場，實際參與的約有4700人，通過網絡觀看的約有2.7萬人。我們通過公益課選拔挖掘一些苗子，提供更專業有效的培訓。”

　　見識了民間的參與熱情，龐清和佟健也逐漸思考：大眾究竟需要什麼樣的花滑？“我接觸過很多初學花滑的人，感覺他們的動作不是很規范，對規則的理解也不夠。”龐清表示，他倆正在設計一套教程，讓動作既簡單易學，又富有美感，“零基礎”愛好者通過視頻就能看懂花滑，再去體驗無疑會事半功倍。

　　而一次與大學生的交流，又碰撞出一個“好點子”。佟健拿起手機，點開了自己團隊創建的“愛滑冰”微信公眾號。“正式上線7個月以來，粉絲量已有幾千人，不隻推廣公益課，還介紹項目動態、歷史背景、規則禮儀等內容。”未來，兩人還計劃推出專門的APP（應用軟件），為花滑愛好者推薦教材、裝備、俱樂部教練等信息。“線上和線下要互動交流，使之成為一個全方位推廣花滑的平台。”佟健表示。

　　尋求合作，推動教練培養

　　10歲相識，14歲搭檔，攜手在冰場度過22年，龐清與佟健可謂“青梅竹馬”。早已訂婚的兩人，將退役之后的生活排得滿滿當當，結婚生子的計劃已經提上日程。除了自己的小喜事，北京聯合張家口成功申辦2022年冬奧會的大喜事，更令他們歡欣雀躍。

　　“原來東北地區有資源和優勢，現在南方的室內冰場也越來越普及。”作為從業20多年的專業人士，龐清看到教練的巨大缺口，而這也是潛力所在。“花樣滑冰出人才的周期很長，目前能達到一定水平做教練的人並不多。下一步我們可能會跟國家體育總局冬季運動管理中心合作，推動教練培訓，先把后備力量儲備起來。”

　　佟健曾說過，等有了孩子，肯定要讓他練體育，但是並不一定要成為專業運動員。“我倆都是花樣滑冰的受益者。”在他看來，青少年通過花滑，學會的是注重儀表、言談舉止和生活規范，即便以后選擇其他行業，對整個人生都有正面影響，“這樣體育就超越了強身健體，更有價值。”

　　對於未來，兩個人不約而同說起“七年之約”。佟健希望，公益課可以持續到2022年，到時人們一說起花滑，都是孩子們樂於參與的體育項目﹔龐清憧憬，北京冬奧會時能參加開幕式，站在家門口的冰面上為全世界表演。心有多大，夢就有多遠，2010年溫哥華冬奧會那曲震撼人心的《追夢無悔》，而今的龐清/佟健正用另一種方式延續著，從未止步。

    《 人民日報 》（ 2016年02月26日 23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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