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宗亮重出江湖。

培養出譚宗亮等名將的鄧光偉。

山東隊后起之秀張博文(右)。

明年9月,年屆六旬的鄧光偉,將要離開征戰四十余年的靶場了。他說,他還能帶著譚宗亮在天津繼續沖擊金牌,但是,那枚奧運金牌的夙願,有生之年恐怕難以實現了,“不去想它了,現在我在訓練之外,最大的樂趣就是回家抱孫子。到了我這個年齡,已經特別能體會什麼是天倫之樂,什麼是含飴弄孫了。”說這話的時候,老鄧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亮,那些年累積的不快,似乎統統消散了。

一杆老槍的情結

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男子手槍慢射,許海峰為中國斬獲了首枚奧運金牌,作為同許海峰同場競技過的老對手,鄧光偉對奧運有了一種別樣的情結。

“同王義夫、許海峰比賽的場景,80%我還能回憶起來。現在回想起來,總還想再回到那個歲月,再同他們比試一番。”當思緒被拉回到30年前,鄧光偉的話匣子也就打開了。“1986年,王義夫、許海峰他們剛剛從亞運會回來,我在上海體院上了兩年學之后,重新拿起了槍。全國賽決賽裡,我在氣槍上把王義夫比下去了,資格賽的時候,王義夫成績最好,我才第五,我決賽發揮更好一些。不過,慢射許海峰把我比了下去。那次比賽我記憶還是很深刻的,成績也不錯。”

那個全國冠軍,也就此定格為鄧光偉運動員生涯的高光時刻,之后不久,他開始走向教練崗位,最初,鄧光偉身兼教練、隊員兩職。1987年六運會之后,鄧光偉告別運動員生涯,轉型為一名教練員。從三運會開始,鄧光偉以運動員身份參加了四屆全運會,接下來,又以教練員身份參加了5屆全運會。從1975年入行射擊,到2016年,他整整在這個行當摸爬滾打了41年。

作為一杆老槍,鄧光偉30年的執教生涯,在不斷地與時俱進,然而老一輩人勤勉、吃苦耐勞的精神,以及對這個行當獨有的情結,同現今的年輕人仍不免產生一些出入,“現在的孩子已經不如我們那會兒了,我們那時候練得更刻苦,更自覺,也更願意動腦子。那時候如果成績不好,中午根本就睡不著覺。現在可能是大氣候的原因,孩子們的自律性跟吃苦精神,跟那個時代不一樣了。他們都是獨生子女,更圖個興趣,跟我們不大一樣。”

亦師亦友的情誼

用鄧光偉自己的話來說,自己運動員時期成績不算突出,大家知道他,可能因為自己徒弟譚宗亮的存在。

作為中國射擊界一個響當當的人物,譚宗亮斬獲冠軍無數,是中國射擊界公認的元老級人物,然而譚宗亮又是一個充滿了悲情的運動員,因為奧運會一直是他的噩夢。曾奪得過世錦賽、世界杯賽等多個世界冠軍的譚宗亮,五次征戰奧運會全部同金牌擦肩而過,那種沮喪的感覺,身為教練,鄧光偉感同身受。“奧運金牌有實力,也有運氣,譚宗亮從1996年參加奧運會,能連續參加5屆奧運會已經很了不起。但有些東西,我覺得他也控制不了,比如臨場心理,臨場狀態等等。”

如今的譚宗亮已經走上了行政崗位,身份發生了變化,但他同老帥鄧光偉的關系一如既往地默契,“我跟譚宗亮幾乎天天交流,故事很多,我現在還是有什麼說什麼,他當領導,我照樣說他。”

在採訪中,鄧光偉還透露,明年的天津全運會,譚宗亮將復出參賽,他很期待同愛徒一起,在全運會絕唱裡華麗謝幕,他也有這個信心:“如果他的訓練能跟上,技術上沒有任何問題。譚宗亮今年已經45歲了,並且已經有兩年沒有訓練了,要想恢復到之前的狀態,現在還是個未知數,也是個考驗。”鄧光偉說,“如果譚宗亮打得好的話,可能會繼續打下去,因為射擊運動員的職業壽命很長,這項運動不需要太大的體力消耗,50歲以上照樣還能出成績,但是精力需要跟上。”

奧運金牌成心病

談到執教30年最大的遺憾,鄧光偉坦言,沒能讓山東慢射獲得一枚奧運金牌是最可惜的事,“恐怕退休之前拿一塊奧運金牌,希望已經不大了,今年就是奧運年,張博文的積分目前也並不好。”

鄧光偉口中的張博文,是山東射擊界一位后起之秀,2014年開始,在鄧光偉門下練習射擊。2015年4月,在射擊世界杯韓國站的比賽中,張博文上演“逆襲”,在手槍慢射比賽中從最后一名后來居上,問鼎冠軍,令人刮目相看。

從2014年以來,張博文的實力突飛猛進,然而對這匹黑馬,老鄧卻有著清醒的認識,“雖然張博文現在在國家隊,但是他比較年輕,同國家隊的老人相比,實力和經驗還有欠缺。接下來,他還有一項選拔賽要打,對他而言,裡約要想沖擊奧運金牌,還是嫩了點。”鄧光偉說,“2014年,小張才來到省隊訓練,來之前,他連一級運動員都不是。”

在鄧光偉看來,影響張博文奧運前景的因素除了實力和經驗,賽制也很不利。“2012年射擊改了規則,資格賽成績不帶入決賽,這樣一來,決賽的偶然性就大大增加。目前的決賽賽制,就是從零開始,完全推倒資格賽,譚宗亮2013年全運會資格賽排第一,成績遙遙領先,但是決賽沒打好,吃了虧。”

對年齡更小的張博文而言,在奧運會這樣的大賽經受住考驗,他心裡沒底,那枚遙不可及的奧運金牌,也就成了老鄧這一生最大的一塊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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