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圖 吳薇

1比4，昨天李世石沒能再現“神之一手”，輸掉了五番棋局中的最后一盤。然而，人們找不到李世石臉上的沮喪表情。賽后，打著一條金色領帶的他笑著出現在大家面前表示：“這只是我的失敗，不是人類的失敗。”確實，李世石輸掉的只是他自己，而AlphaGo贏得的也只是一個創意，對圍棋來說，這場“人機大戰”為它的發展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因此，這場較量雖然“棋”終人散，可實際上產生了兩個贏家。

李世石輸給自己

李世石輸了，但是，他輸給的只是他自己。對於與AlphaGo的較量，從一開始李世石並沒有太在意。雖然去年AlphaGo贏了歐洲冠軍樊麾二段，但在李世石看來，那次對決中，AlphaGo表現出的水平也就在職業三段左右。所以，得到邀請時，他幾乎是沒有遲疑就答應了。“我隻考慮了3分鐘就答應了。”李世石說。

答應出戰用了3分鐘，那為這場“人機大戰”的准備時間是多少？答案是沒有。“沒准備也是一種准備，我覺得與AlphaGo下，5比0贏是正常，4比1就是意外，如果3比2就是不幸了。”李世石開賽前的話表明，他信心滿滿。

然而，匆匆接受挑戰，不做任何准備，戰前過於自信，如今看來是致命傷。如果李世石肯於認真研究對方，那麼結果可能完全不同。如果第一盤棋李世石拿下了，此后他的臨場心態會不會更好，從而贏下更多的對局？從五番棋的進程看，除了第二盤棋外，其他幾盤棋AlphaGo都出現了失誤。而在經過了對AlphaGo的研究后，李世石也在第四番棋扳回1分。所以，之所以以1比4輸掉“人機大戰”，李世石其實是輸給了自己。

“很遺憾比賽結束了，沒能實現自己的想法。但人類可以做更多，很多棋手都有能力與實力挑戰AlphaGo。這次比賽我沒發揮好，感覺有些后悔，在這場‘人機大戰’中，人類其實可以展現更多的東西。”在五番棋結束后，李世石說，“所以，這次失敗只是我李世石的失敗。”

AlphaGo贏在新意

4比1，AlphaGo可以說大獲全勝，也因為這樣一場“人機大戰”，有關人工智能的話題再度被炒熱，谷歌公司也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不過，AlphaGo到底有多神奇？對大多數人來說，它隻能是一個概念。而它之所以能成為全世界的焦點之一，是因為贏在了一個新意上，畢竟此前圍棋一直是人工智能無法攻克的堡壘。

在這場“人機大戰”前，人工智能程序在職業圍棋高手面前是一敗涂地，隻有零星的程序曾有過戰勝業余圍棋選手的事例。圍棋每回合共有250種可能性，而一盤棋可以長達150回合。同時圍棋局面多變，很難被算法窮盡，所以人工智能在圍棋領域一直是一個門外漢。

但這次AlphaGo的表現提醒我們，在人工智能領域很多程序已相當先進，並且具有了自我學習的功能，在AlphaGo第一盤棋擊敗李世石后，有專家就提出：“AlphaGo是基於一種模仿人腦神經元的網狀連接結構的軟件運行時的符號累積迭代過程，再加上巨量數據庫和無與倫比的推演速度，AlphaGo不贏才怪。事實上，美國科學家首次提出神經元網絡數學模型至今已有70多年，所以，人工智能到現在才開始贏倒有點顯得晚了。”

在這次“人機大戰”中，更確切的表述應該是：人工智能已經有了飛速發展，只是此前還沒有一個程序專門用來攻克圍棋而已，所以當AlphaGo問世之后，才讓此前一直還沉溺在小圈子裡的圍棋嘗到了失敗的滋味。“對於這樣的結果，我們要有一個接受過程。”中國圍棋隊領隊華學明七段昨天在“人機大戰”結束后說，“剛開始的時候，圍棋圈內對AlphaGO不夠重視，其原因一方面是此前的電腦水平太差，再有就是我們也有點‘電腦盲’。”盲目的樂觀，讓AlphaGo的出現變得更具沖擊力，但如果就此斷定人腦已被電腦程序擊敗還為時尚早。

為圍棋打開一扇大門

當人工智能戰勝了九段棋手，圍棋的末日就來臨了？當然不是，在這場“人機大戰”中，圍棋更不是什麼輸家，甚至可以被稱作是大大的贏家。因為五番棋的對決，如今圍棋的關注度真是噌噌地往上漲呀。

“從大的層面來說，科技的發展本質上都是為人類服務的，像我平時不太接觸電腦。由於AlphaGo的出現，我現在也開始關注人工智能。我認為世界上有很多人也會因為這件事關心圍棋。從小的層面來說，我們以后也可以用計算機作為一個培訓工具。”華學明說，“同時，我認為任何現象的產生都和社會環境有關，‘人機大戰’可以讓更多的人來了解圍棋這項古老的運動，這是一件大好事。圍棋是一個高大上的項目，有厚度、有深度，最終一切還是要回歸到它的本源上來。”

圍棋之所以是圍棋，從來都不僅僅在於它復雜的計算需求，還因為它具有復雜多變的可能性。AlphaGo在這次“人機大戰”中，確實表現出了強大的計算功能，但與人相比，它沒有感官系統、沒有主體體驗內容、沒有主觀意向、沒有情緒涌動，所以，AlphaGo隻能成為更好地推動圍棋發展的工具，永遠代替不了人類體驗圍棋的無窮樂趣。

事實上，已有聰明的棋手開始偷師AlphaGo。在3月12日舉行的第三屆百靈杯世界圍棋公開賽預選賽中，對電腦頗有研究的羅洗河九段對陣等級分排名第三的周睿羊九段。在那場比賽前，羅洗河提前數小時來到賽場冥想，比賽中，他也使用了類似AlphaGo流的招法，並戰勝了周睿羊，爆出不小的冷門。

因此，我們幾乎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會有大量的圍棋軟件應運而生，也會有更多的人通過和圍棋軟件對弈來提升自己的實力。因“人機大戰”而成功圈粉無數的、目前世界排名第一的柯潔九段說：“AlphaGo后，未來圍棋軟件肯定會帶給我們一些靈感，但更多的還只是參考。”

所以，“棋”終人散，我們不該傷懷感慨。因為，無論是人工智能的未來，還是圍棋的未來，都將美好如初。

第一盤

AlphaGo 勝 李世石

第二盤

AlphaGo 勝 李世石

第三盤

AlphaGo 勝 李世石

第四盤

AlphaGo 負 李世石

第五盤

AlphaGo 勝 李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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