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场上，看青春风暴（世界杯纵横）

6月30日，法国队球员姆巴佩庆祝进球。 　　新华社记者 李 尕摄

　　当地时间6月30日，偌大的喀山体育场，19岁的法国队球员姆巴佩犹如一道闪电，风驰电掣洞穿阿根廷队整条后防线。电光石火间，足球入网。镜头切向31岁的阿根廷队球员梅西，不知此时他会否想起当年一骑绝尘的自己。

　　几个小时后，终场哨声响彻索契菲什特体育场，33岁的C罗安抚着哭泣的葡萄牙队队友。那一瞬间，仿佛回到14年前欧洲杯决赛失利时，他也是这样被菲戈揽入怀中安慰：“孩子，未来是你们的。”

　　本届世界杯1/8决赛首日，不经意间迎来一个极具意义的时刻。梅西与C罗告别的背影，或许象征着世界足坛的交接班：以姆巴佩为代表的新一代球员，已然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央。

　　姆巴佩大放异彩

　　绿茵场上，谁是跑得最快的人？欧文、亨利、罗纳尔多、卡尼吉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有分析认为，在法国队与阿根廷队的比赛中，姆巴佩冲刺时的速度几乎能追上百米飞人博尔特。今后，“足坛飞人”的名单上一定会多个名字：姆巴佩。

　　1998年，齐达内率领法国队在法国首次捧起大力神杯。6个月后，就在距离夺冠赛场11公里的小镇上，姆巴佩呱呱坠地。这个生于体育世家的男孩，与足球的缘分从此铺展。

　　13岁从克莱枫丹青训营毕业后，姆巴佩对未来满怀向往：“我要剑指星辰，即便错过了群星，也可降落云端。”而摩纳哥俱乐部成为他“梦开始的地方”，在那里，不满17岁的姆巴佩完成了职业生涯的首秀。首个帽子戏法、首个欧冠进球……一连串“最年轻”纪录接连创造。2017年3月，这个天才少年终于被主教练德尚召入法国国家队。

　　“没有比世界杯更好的机会来成为一名球星。”姆巴佩这句话，在淘汰赛首轮变成现实。独进两球并制造一个点球，姆巴佩用超越年龄的惊艳演出，帮助法国队以4∶3淘汰阿根廷队。从对手到球迷，无不被他折服。如果说，之前人们还在争论“姆巴佩值不值1.8亿欧元身价”，而今没人再怀疑他的天赋与能力。

　　赛后，两张照片刷屏了社交网络：一张是姆巴佩与梅西拥抱告别，另一张是13岁的姆巴佩依偎在偶像C罗身边。没有人抵得过岁月的力量，姆巴佩的身上带着前辈的影子，而足球的发展不正源自这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吗？

　　梅西C罗双双告别

　　过往10年，是属于梅西和C罗的时代。作为世界最顶尖的球员，他们垄断了金球奖，这场“瑜亮之争”也成为世界足坛的最大看点。本届世界杯，很多人期待他们能率领各自球队在1/4决赛上演巅峰对决，然而仅仅第一轮淘汰赛，“绝代双骄”的世界杯之旅先后戛然而止。

　　在《阿根廷别为我哭泣》的合唱中，梅西一脸茫然，一动不动地望向远方。相比于4年前在世界杯决赛功亏一篑，如今这支老迈的阿根廷队连小组出线都步履维艰。C罗也没有哭泣，1∶2负于乌拉圭队，可谓葡萄牙队整体实力的真实写照。对他俩而言，职业生涯留下了同样的遗憾：征战了4届世界杯，却从未在淘汰赛阶段收获进球。

　　命运的巧合，让他们始料未及。无论是技战术，还是俱乐部层面，梅西和C罗已然臻于极致，两人创造的纪录总和超过100项，但世界杯舞台却留给他们太多遗憾。12年间，他们各自成长为国家队的领军人物，却始终无法收获最重要的一座冠军奖杯。

　　从某种角度来说，梅西和C罗都是孤独的，铺天盖地的赞誉带来的巨大压力只能自己承担。因为他们的存在，阿根廷队和葡萄牙队被视为夺冠热门，但在世界杯赛场上，一个人的强大终究赢得不了最终的胜利。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对手的严防死守，最后一战，梅西在前场一度“隐身”，C罗只能在外围远射。团队足球时代的到来，注定让1986年世界杯马拉多纳式的神话无法重现。

　　4年后，37岁的C罗和35岁的梅西即便再征战世界杯，也很难再成为主角。俄罗斯的夜空，响起的或许就是“绝代双骄”的世界杯绝唱。

　　年轻球员发挥出色

　　一场酣畅淋漓的进球大战，为世界杯淘汰赛开了个好头。三线齐整的法国队气势如虹，高举进攻大旗。而姆巴佩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边还有一批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平均年龄仅26岁，组成了近20年来最年轻的法国队。

　　4年前的巴西世界杯，一批“90后”球员横空出世，J罗、内马尔、博格巴、阿扎尔、沙奇里等昔日新星，如今已成为各自俱乐部和国家队的顶梁柱。这股青春风暴在本届世界杯愈演愈烈，“95后”球员已经担当重任。小组赛中，俄罗斯队的戈洛温、墨西哥队的洛萨诺等小将先后成为“关键先生”，让人不禁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

　　鲜衣怒马少年时，是世界杯最迷人的风景。法国队赛前曾被质疑“过于年轻，难堪重任”，但在被阿根廷队反超时，小伙子们爆发出年轻人的激情和力量。防守频频丢球，固然折射出他们不够成熟，但那种无所畏惧、对胜利的渴望同样展现出足球应有的魅力。

　　在近年来功利足球日趋盛行的背景下，沉稳而保守的技战术似乎成了最经济有效的取胜之道，球队之间的风格界限也越来越模糊。法国队用一场充满朝气的比赛，率先打破了淘汰赛的“传统套路”。球迷们更期待同样年轻的英格兰队、比利时队等队伍，踢出小组赛那般精彩的攻势足球。

　　“是时候离开了，新一代年轻人已经出现，他们该接班了。”出局后，阿根廷队球员比格利亚如是说。谁能成为下一个梅西或者C罗？尽管现在还言之尚早，但姆巴佩等年轻球员，已然勾勒出足球未来的轮廓。

　　《 人民日报 》（ 2018年07月02日 15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