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晚,孫楊在喀山世界游泳錦標賽男子400米自由泳決賽中奪冠。站在領獎台上,孫楊再度流下了眼淚。在混合區孫楊更是被記者們的問題觸動了情腸,他哽咽著說:“因為這一年是我職業生涯中最辛苦的一年,我克服了太多的困難。”這也是這個時而成熟時而幼稚,似乎永遠在風波和偉大中糾結往復、循環不止的大男孩5年來第5次淚洒賽場。這次的眼淚可能還不會是最后一次,但這一次孫楊似乎長大了。
2012奧運會 揚眉吐氣的淚
2010年廣州亞運會孫楊初次在國際舞台奪得金牌,那時的淚水是初次成名的喜悅。除了這次之外,孫楊其余幾次在公眾場合潸然淚下多少都帶有洗刷委屈、自我証明、回擊對手等意味。
2012年倫敦奧運會游泳比賽首日男子400米自由泳預賽,韓國名將朴泰桓被判犯規,韓國媒體報道“裁判中有中國人”,此前朴泰桓也挑舋稱“孫楊只是我的陪襯”。決賽中孫楊用金牌實施最有力反擊,完勝經過上訴后重新獲得參賽資格的朴泰桓。孫楊實現了中國奧運男子游泳單項金牌零的突破,他在接受採訪時淚流不止:“今天這枚金牌是送給很多對手的,我要証明給他們看,我打敗了所有的韓國人。”
當然,孫楊與朴泰桓不打不成交,二人經過多次賽場上的角逐后成為了“異國兄弟”,這是后話。
2013世錦賽 盡情釋放的淚
2013年是孫楊賽場外負面新聞纏身的一年,年初的“姐弟戀”曝光,隨后與恩師朱志根鬧僵,臨時由張亞東教練接手,孫楊身上“壓力山大”。一直沒有系統訓練的孫楊如果在巴塞羅那世錦賽上演砸,他將會面臨輿論的口誅筆伐。無論是孫楊本人還是充當“救火隊員”的主管教練張亞東,都難以承受后果,年近21歲的孫楊必須要振作和自救。好在經過短時間的調整,孫楊就重新站在了世界之巔,証明了他無與倫比的天賦和世界頂尖游泳選手的實力。孫楊一氣兒奪得3金1銅,在男子4×200米自由泳接力決賽中拼到幾近昏厥,第一次把游泳世錦賽男子最有價值運動員的榮譽留在了中國人的手中。
在400米自由泳決賽中首次奪冠后,孫楊一雪上屆世錦賽負於朴泰桓的恥辱,一掃來自各方輿論多日的重壓,讓冷言冷語和口誅筆伐隨金牌而逝。走出泳池,孫楊伏在熟識的央視記者身上放聲大哭,讓人為之動容。大多數人都原諒了他,因為孫楊用自己的艱苦努力為祖國贏得了巨大的榮譽,也就此贏得了寬容。
2014亞運會 挫折崛起的淚
2013年底,隨著“無照駕駛”事件的曝光,孫楊又一次陷入了人生和運動生涯灰暗的低谷,而且這一次挫折比以往來得更嚴重,他幾乎成了“問題運動員”的代名詞。被地方隊處罰、被國家隊處罰、甚至“身陷囹圄”,長時間缺乏正規、系統的訓練,人們再次開始懷疑孫楊。轉年來的仁川亞運會是孫楊解除處罰后的第一次國際大賽,即便只是在亞洲賽場,孫楊依然需要重新崛起。
豈料在萬眾矚目、媒體極度渲染的200米自由泳“孫、朴大戰”中,孫楊竟意外失手,敗給了作為“第三者”的日本選手萩野公介,更點兒背的是,孫楊還在沖刺時傷到了大拇指,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而在1500米自由泳的比賽結束,孫楊毫無懸念地奪得金牌走出泳池后,面對記者時,他又一次哭得泣不成聲。這次他同樣是在証明:在亞洲,沒人能撼動我的地位。
2015世錦賽 一掃陰霾的淚
在去年的那次誤服違禁藥物事件被曝光后,孫楊的情緒一度跌入低谷。張亞東教練曾對北京青年報記者透露,“我們身邊的人都能覺察得到,他的精神狀態很差,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不愛說話,不想出門,自己感覺沒臉見人,同時他也覺得自己很冤枉。當時可以說是在家人、教練組等他身邊最親近的人的幫助下,他才能夠從低谷中堅持下來。”張亞東說,“說他精神狀態不好還體現在去年底在澳大利亞長達兩個多月的海外集訓當中,多年來孫楊已經無數次經歷澳大利亞的拉練,但孫楊說他這次極其想家,超過了此前任何時候。”
在喀山,孫楊又是在400米自由泳決賽后流下了激動的淚水,這次是委屈的宣泄和對自己的肯定。賽后的新聞發布會上,孫楊強硬地回答一位西方記者的提問:“清者自清。為什麼你們如此熱衷關心中國運動員,在中國人取得任何成就后你們都會去質疑,在其他項目上也有其他國家選手破了紀錄、拿了金牌,為什麼不去質疑他們?我和所有運動員都一樣,每天都要進行高強度的訓練,都在努力拼搏。我們希望贏得尊重,不希望被(你們這樣的)外國媒體指責。”這是一種霸氣的體現,言外之意是“我就是冠軍!國際泳聯都已經認可了的事情,用不著你們來瞎操心”。
遠在中國的游泳中心副主任尚修堂對於孫楊這次流淚有自己的解讀:“小家伙這次流下的是高興的淚水。”
對於每一屆大賽都要哭一次的孫楊而言,哭,或許是一種最好的釋放。孫楊性格中有脆弱的一面,但他在訓練中能夠承受那麼多的艱苦,比賽中能夠拼盡全力毫無保留,能夠讓國歌一次次響徹賽場,他又是非常堅強的。如果生活中再少一些風波,多一些成熟的思考,孫楊的成就無疑會更大。
文/本報記者 劉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