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詩人北島在他的詩中說: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証,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今晨的聖保羅競技場,伴隨著綿綿細雨,天空中仿佛飄來北島的聲音:保守是保守者的通行証,激進是激進者的墓志銘。表達不同,大意卻相近。
有的人,隻聊一分鐘,便知道值得交往一生﹔有的比賽,隻看一分鐘,便知道將直奔點球而去。果不其然。
每屆世界杯,人們都會記住那些罰丟點球的大腕,今晨的這個“榮耀”,屬於斯內德。他抱頭仰天長嘆,而夢想一同破滅的還有他的好兄弟羅本。只是,當荷蘭隊選擇死守這條路時就應該想到:點球的結果,要麼進,要麼不進,概率最多也隻有50%。
獲勝的阿根廷其實也好不到哪去,隻比荷蘭人多一些些運氣而已。對這樣一支球隊的決賽前景,完全可以再悲觀一些:他們如何能與德國抗衡?
當荷蘭碰上阿根廷,期待中的經典大戰,卻平淡如水,枯燥乏味。一天之前,東道主1比7慘遭德國蹂躪,足球王國為他們的冒進和輕率付出了慘重代價。如此巨大的陰影籠罩之下,誰都不想重蹈覆轍。
看,雙方都屯重兵於后場,隻留一兩個散兵游勇在前場隔靴搔痒,尤以荷蘭為甚。范加爾再一次排出了五后衛,532的陣型即便是中超球隊面對恆大時都很少用了。
兩隊的當家球星,也都被重點照顧。阿根廷死死盯住羅本,荷蘭則往往會用兩個到三個人來圍剿梅西。即便是天才,也會被壓榨得毫無施展空間。所以,他們在場上基本消失了。
這不是經典戰,這是肉搏戰。犯規頻頻,哨聲不斷,凶狠的飛鏟代替了華麗的過人,雙方都不惜以血肉之軀阻擋對手的進攻。場上22人中,最敢展現技術的,反而是荷蘭1號門將西勒森,在開大腳時,他兩次用假動作戲耍了阿根廷前鋒。
是要難看地活,還是漂亮地死?不少人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無論過程多麼丑陋,隻要最后的結果是捧起金杯,便義無反顧。
功利主義在巴西大行其道,而藝術足球卻漸行漸遠。那些華麗美妙和驚嘆的瞬間,已經很難重溫。一個冠軍,足以帶來一切。對教練而言,意味著談判時候的資本﹔對球員來說,則代表著轉會市場的高薪,以及廣告商的追捧。
只是可惜,少了經典,少了懷念,少了銘記。為了那個干巴巴的金杯,我們失去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