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忙,成了店老板
邹春兰抱怨说,“名人”未必有实际利益,“店里雇了4个人,1600块还没人愿意干。一天愁死我了。别觉着你是名人什么的,人家可不管你这个,给钱少就不干。”
6月6日下午,有位老人慕名而来,想跟邹春兰聊聊天。可邹春兰忙得没时间接茬,老人说了几句就走了。
“经常有人来看我,说看看冠军长啥样。刚开店时,很多人听说这是举重冠军开的,都大老远跑来洗衣服。”
赶上忙时,邹春兰猫着腰,像一条老迈的鱼,在衣海中来往穿梭。偶尔她的锋达通牌手机会响起来,她时常匆忙说几句,随即挂断接着忙。
邹春兰手叠着衣服,嘴没歇着。“看电视的时间都没有。一天三顿饭,都是边干活边吃,正经吃顿饭的机会太少了。”邹春兰指着自己的脸和脖子,“接手这个店以后,谁看见我都说瘦。”
店里安了一个摄像头,邹春兰解释说:“这是去年10月份安的。有些顾客素质差,明明把衣服拿走了,还说没拿,我用这个作证据。”
邹春兰在体工队时,吉林省还没有实行运动员学籍化管理制度,她的文化水平不高,摆弄电脑只会内置的洗衣明细软件,不会打字。以前邹春兰有博客,她口述,别人代写。博客最后一次更新是2007年11月29日。
“哪还有工夫鼓捣那玩意啊。”邹春兰说。
“从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初八,我回老家过年,剩下的每一天,我都在洗衣店里忙。”邹春兰说。
拼命,为老有所依
这家洗衣店,如今是邹春兰的全部。早7时20分,一个小伙子送来一条裤子;晚7时35分,一对男女送来三件外套。这是邹春兰洗衣店6月6日的起点和终点。
19时,进来一对年轻男女。女的盯着邹春兰看了几眼,略带惊讶地说:“你就是那个上了电视的人吧?”邹春兰没搭腔。男的说:“我们看电视总能看到鸿茅药酒,你给他们做广告了吧?”邹春兰笑了一下。
邹春兰去年买了房,71.29平米,“贷款23万元,每月还款1500元。”
“如果只靠这个店,我哪能买得起房子?”邹春兰说,“代言这个酒,给了我三万块。以前我还代言过一种膏药,给了一点钱。给我整容的重庆医院,其实也是给钱的,让我帮他们宣传。”
2007年,邹春兰整了容,眉毛、嘴唇和鼻子都修了,“美容前感觉特别老,没精打采的,现在感觉好点了。”
按照电脑上的报表,6月6日当天,邹春兰的洗衣店收衣95件,营业总额为1125.9元,其中现金收入538元,其他为持卡消费,新建会员卡0张,会员卡充值0元。
邹春兰说,每个月的毛收入能达到1.4万元左右,保底成本是1.2万元。
说起纯收入,邹春兰叹了口气,“每个月能赚2000块到3000块。”她强调了一下,“我没必要撒谎,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19时50分,洗衣店关门,比平时晚了20分钟。周绍成留下看店,邹春兰带着两个乡下亲戚和80岁的老母亲,上了一辆面包车,准备回家。面包车是去年买的,二手的“五菱之光”,两万多元。
“我这辈子就这命了,哪有啥苦尽甘来?现在拼命,就是为了以后交个劳保,老了有个依靠。”临上车前,邹春兰说。
□特派记者 范遥 吉林长春报道(原文标题:邹春兰 去年开始当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