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運觀察：變革中的中國體壇“師徒關系”

新華網沈陽９月６日體育專電 題：個性的“孩子”多了、嚴厲的“家長”少了——變革中的中國體壇“師徒關系”（記者李博聞 王昊飛 李放）孫楊向觀眾鞠躬時不慎跌入水中，向教練朱志根做了個鬼臉，這組畫面來自第十二屆全運會游泳賽場。幾天前孫楊飛抵沈陽時就曾表示與朱志根合作得很愉快，這對恩怨師徒以冰釋前嫌的從容姿態重新面對公眾，也以冰山一角折射了中國體壇“師徒關系”正在走向進化的時代現實。

以“９０后”運動員為參賽主體的本屆全運會已進入第６個比賽日，每一個賽場都有不計其數的師徒，年齡差距使場上的選手和場邊的教練劃分成兩代人，兩代人的語言、肢體交流是再平常不過的場景。記者在各場館走訪中留意，無論臨場發揮和成績優劣，個性的“孩子”多了、嚴厲的“家長”少了，鼓勵的動作多了、批評的聲音少了。

不排除其中有“背地算賬”的可能，但至少在公開場合，大部分師徒呈現的是一種以人為本的融洽關系，就像評價對方時不吝溢美之詞的朱志根、孫楊師徒一樣，而幾個月前他們之間還鬧得沸沸揚揚。

過去５年來，中國社會經濟結構在不斷調整，體育大國在向體育強國轉型，這使得體壇“師徒關系”也受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提及體壇“師徒關系”，人們很容易想到孫海平與劉翔的親如父子，也會憶及國青男籃“血書兵諫門”、短道速滑“內訌門”、林丹“毆師門”、女足“人禍摧花”傳聞、中超“球霸”、王德顯毒打孫英杰等近年來發生的一系列負面事件。對此，中國體育界在經過數論反思后也提出了如何和諧“師徒關系”、如何使體育管理進一步科學化等課題。

在相當長一段時期內，中國體育的“師徒關系”是一種集軍事化紀律、家長一言堂、激將式打罵等元素為一體的管理與被管理關系，這種關系簡單易行但伴有粗暴。就像電影《瘋狂的賽車》中黃渤奪得冠軍后談獲勝心得：“我師傅就一個字——打！往死裡打！”不可否認，這種師徒關系也在那一歷史時期助無數運動員取得了成就，甚至“三從一大”也少有爭議。

但時過境遷，這根簡單的“棍棒”越來越難奏效了。今年４３歲的前男籃國手孫軍表示：“我們小時候練球時表現不好就會被教練拿棍子打，晚上回家后都不敢讓父母看見傷痕。現在我們教育小隊員哪敢動手啊？把孩子打疼了家長肯定來找。所以，現在想靠打出成績行不通了。”

相關人士指出，無論是孫海平與劉翔的“父子”案例、范斌與國青男籃的“反目”案例好，還是朱志根與孫楊的“冰釋”案例，都是時代變革之下體育文化跟進發展的體現。社會進步了，觀念不同了，信息多元了，青少年個性復蘇了，人們維權意識提高了，教練員在管理環節一旦觸及到容忍底線，很容易招來反作用力。

吉林省體育局局長宋繼新認為，實現體育強國的目標必須要實現軟實力提升，教練員作為授藝者、管理者，不僅僅要教運動員如何取得比賽勝利，還要加強培養人才綜合素質的意識，綜合素質既包括運動素質也包括體育精神、體育道德，軟實力提升是和諧“師徒關系”的重要保障，歐美體壇流行的合同化管理才能不成為一紙空文。

古有五敬：天、地、君、親、師。師者，傳到授業解惑也。尊師重道是中國的傳統美德，然而近年來出現的一些“反目”事件，既有教練一方的責任，也有運動員一方失德膨脹、過於自我標榜所致，這種相互失敬的局面並不局限於體育界，還發生在教育界甚至社會多個領域。所以，教練適應時代發展實現科學化、人性化管理，運動員在提高運動成績的同時加強內在修為，才是實現“師徒關系”真正進化的重要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