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時 娜姐再陷輿論漩渦

從決賽后發布會上的笑逐顏開，到返回國內后的一臉嚴肅，娜姐的變化多少讓人有些不太適應。 /新華社
 

李娜真乃國內第一話題女王也。澳網奪冠才三天，回到祖國懷抱才24小時，熱點話題已經從“創造歷史”、“個人財富”轉向引起巨大爭議的兩條：一、湖北省80萬元的獎勵合理不合理？二、回國全程黑臉，這是為啥？

一筆不是自己的錢獎給了不缺錢的人

1月27日中午，李娜剛轉機回到武漢，湖北省委書記、省長、省委副書記三位主要領導就特別會見，並獎勵80萬元。

此舉必然引起軒然大波。人民網特別撰寫評論，質疑：“政府支出必須嚴格履行預算程序，這筆80萬元的獎勵支持，有預算嗎？”其次，財政支出必須遵守公共性原則，隻能用於公共服務，職業球員拿冠軍，與公共利益有何關系？”更有網友調侃：“拿著不是自己的錢，去獎給一個不需要錢的人，這是多無聊的事情呀！”

其實，同樣的爭議2011年李娜拿法網冠軍后已經有過一次。當時湖北省也拿出60萬元作為獎勵，輿論也是一片嘩然，紛紛質疑政府這筆獎勵有何依據，60萬的數量是不是“張口就來”？當然，這筆獎金、贊助之外來的錢，李娜拿著也是燙手，沒幾天便把稅后的48萬再加上自己的2萬元湊成50萬元捐給了武漢市孤殘養老院。

獎勵並非中國特色但還停在舉國體制

相信這次李娜也會一樣的做法。網友質疑的，也不是李娜是不是多拿了80萬，而是這80萬背后的“中國特色”。

其實，這不僅是中國的特色，2008年俄羅斯政府獎勵每位奧運冠軍一套房子。巴西世界杯，德國足協已經開出了奪冠人均30萬歐元的獎勵，創德國隊歷史新高。南非世界杯，巴西隊人均獎金早已達到百萬美元，西班牙人均60萬歐元，美國隊人均60萬美元……這也是政府的預算，也是納稅人的錢。

外國也有舉國體制，只是除了大賽，不常見到。而李娜這些年所引起的爭議，大多就在於她極力想與“舉國體制”劃清界限，她隻想代表她自己，不願意代表國家。拿了獎金，是買鉑金包還是捐款，與國家無關﹔戴勞力士手表是因為她在為勞力士代言。

可省領導或許希望她能為湖北代言，這次獎勵80萬很可能也是出於一種單純的地方自豪感，但其潛意識正如媒體所批評的那樣，“隻青睞於成功人士、價值取向太功利。”

另一方面，這種“風光鄉裡、光宗耀祖”的想法在中國又是很普遍的，就連棋聖聶衛平都在微博說：“李娜應該代言武漢話，她將武漢話帶到了大滿貫。（哈哈）”李娜的經紀人馬克斯也明白，李娜若不是生在有13億人口的中國，她怎麼可能在法網結束后簽到13家贊助商？可見，“舉國體制”對於李娜並不全然是壞處，哪怕現在“單飛”了，她也不能完全脫離這個體制，她想在退役后建自己的網球學校，更要尋求這個體制的幫助。

全程黑臉沒必要越成功越要謙卑

“成功時得到的瘋狂贊譽，如果能和失敗時飽受的質疑冷漠，平衡一下，也許心會更暖些……”趙薇寫在李娜奪冠夜的一句微博，是我看到李娜回家全程黑臉照后，想起的第一句話。

成功了，副省長親自接機，省委書記、省長、省委副書記一起來慶祝，贊譽果然瘋狂。但李娜可能就是無法忘記“失敗時飽受的質疑冷漠”吧，就是從頭到尾冷著一張臉。日本東海大學教授、微博紅人葉千榮評論：“來回感受兩個不同世界的李娜的表情。這個官員、這種紅紙和世界與澳網之間幾乎隔著一個星系。”

是啊，從機場見記者到武漢見領導，李娜全程冷臉，難道表情真的跟氣溫有關？我猜想她是不喜歡社交的人，去年溫網，姜山跟記者聊了20分鐘，李娜獨自離開時就是這幅表情。1月27日，是她和姜山的結婚紀念日，雖然禮物已經送了個最大的，但老夫老妻一定還有些別的慶祝﹔一個冬天沒見過媽媽了，李娜也一定很想先回家。但她不得不先參加領導為她安排的“見面”。說得極端一點兒，那80萬元獎金，李娜既不會真收進自己兜裡，還要面臨一輪非議，就像現在這樣。

所以，她可能從心裡抵觸這樣的隨機採訪、特別召見。但網球運動發展多麼需要地方領導的支持啊，就像現在WTA有了武漢一站，中國女網小花在家門口就能拿分了。再者說了，哪怕一萬個不情願，但既然沒有推辭，既然來了，就應該出於對人最基本的尊重，露出微笑。有憤青贊李娜“不畏權貴”，但失意時關閉自己，得意時“擺臭臉”給記者看、給領導看，真不叫個性，越成功的人越要謙卑、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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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這些爭議

    ●2002年,釜山亞運會前突然宣布退役，導致中國女網亞運慘敗。

    ●2008年，北京奧運會半決賽，對一干擾球場秩序的中國球迷喊“shut up”，被指“傷了中國球迷的心”。

    ●2009年，胸口紋的“穿心玫瑰”本來是愛情的紀念，但也擔心被誤解“不是好女孩兒”。

    ●2010年，不打聯合會杯，卻出現在斯圖加特站賽場，被指“不愛國”，“打球為了錢”。

    ●2012年3月，印第安維爾斯站比賽期間，在賽后新聞發布會上說：“我隻不過是一個網球運動員，我打球不是為了國家，而只是為了盡力去做好自己的這份工作。 ”此說法后來被引申為“不愛國”。

    ●2012年，奧運首輪出局，再被指隻重視有獎金的比賽，沒有國家榮譽感。其實同一片球場，李娜溫網也是首輪出局。 2008年她以20位開外的排名打進奧運女單四強，已經創中國球員最好成績。

    ●2013年，法網次輪出局，被要求對球迷說些什麼。李娜反問：“難道我需要對他們三叩九拜道歉嗎？ ”此言一出，引起巨大爭議，直到溫網后才逐漸平息。

    ●2013年9月，釣魚島爭端期間堅持參加東京皇冠賽，得罪不少愛國人士。當時某門戶網站標題是“李娜罔顧釣魚島爭端赴日參賽 國人：自私的漢奸”，而對同樣參賽的彭帥，給的標題卻是“日本舉行反華游行 彭帥不懼危險參加東京網球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