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案受害者家屬眼淚流干 現場疑點永遠成謎

　　導讀：歷時20多個月的南非“刀鋒戰士”皮斯托瑞斯情人節槍殺女友案，昨天迎來宣判日，比勒陀利亞高等法院黑人女法官瑪希帕以過失殺人罪判處皮斯托瑞斯五年監禁，對另一起非法使用槍支的指控判處3年監禁緩期5年執行。在法官落槌后，皮斯托瑞斯被送往監獄。但疑問和爭議仍在繼續。五年監禁判決是輕是重？刀鋒戰士是否會在監獄呆滿5年？對此，南非舉國上下眾說紛紜。

　　進程

　　7個月審判昨天落槌

　　去年2月14日凌晨，南非著名殘疾田徑選手皮斯托瑞斯，在他比勒陀利亞家中槍殺了女友。經歷7個多月的馬拉鬆式審判，南非比勒陀利亞高等法官瑪希帕昨天以過失殺人罪，判決“刀鋒戰士”五年監禁。

　　瑪希帕說：“法院宣布皮斯托瑞斯殺人罪名成立，判處其入獄5年。”據悉，皮斯托瑞斯還因非法持有槍支罪，被判處三年緩刑。目前他已被投入比勒陀利亞中心監獄。法律專家稱皮斯托瑞斯至少要在監獄裡待上10個月，才能獲得住家禁閉的資格。

　　釋疑

　　他為何能逃脫故意殺人指控

　　皮斯托瑞斯4槍殺死女友，卻未被判故意殺人罪。法律專家解讀認為，判決是依據了“疑點利益歸於被告”原則。法官否決了故意殺人指控，是因為採信了皮斯托瑞斯有關開槍自衛和沒有殺人動機的自訴。

　　皮斯托瑞斯一直表示自己把女友誤認為私闖民宅者，於是才通過廁所門向其開了4槍。法官採信了這個說法。“被告當時知道廁所門后有人，他於是選擇了開槍。我的觀點是，被告匆忙拿起槍支，顯而易見的是，他的舉動屬於過失行為。”法官表示，檢方沒有能夠証明皮斯托瑞斯“有明確殺人動機”，因此判決“刀鋒戰士”故意殺人罪名不成立。

　　另一方面法官表示，皮斯托瑞斯仍對誤殺負有直接責任。“使用致命武器，上膛的槍支，被告在門前不隻開火一次，而是四次。廁所是一個小隔間，並沒有為門后的人開辟逃跑的空間。”

　　軟肋

　　警方自身不干淨

　　在這一馬拉鬆式的案件審理中，南非警方的表現令人失望。而皮斯托瑞斯的辯護律師對南非警方辦案不力的質疑，獲得了法官的採信。

　　首先參與此案調查的警員博塔，被發現竟是另一起謀殺罪的嫌疑人，這使得博塔的可信度嚴重受損。此后辯方律師還抓到警方對証據存在明顯“挪動跡象”。不僅案發現場被破壞，甚至還有警員偷竊了皮斯托瑞斯的名表。

　　檢方曾希望通過衛生間門上的彈道軌跡，說明皮斯托瑞斯當時的狀態與位置和他的描述不符，但由於警察將腳印留在了上面，使這一証據也作廢了。在有關斯滕坎普到底是第一槍，還是第四槍被擊中頭部死亡的辯論中，按照皮斯托瑞斯的說法，他第一槍就擊中了女友的頭部，對方死亡后無法辨別身份，因此又開了幾槍。如果之前的槍傷不致命，必然會進行呼救，皮斯托瑞斯也就能辨別其身份。但皮斯托瑞斯談到現場細節，每次都流淚不止，導致庭審多次被迫休庭，他自稱因為過於悲痛，無法談及當晚是如何槍殺女友的。

　　反應

　　原被告律師均不滿意

　　法官瑪希帕的判決並未讓控辯雙方滿意。 檢方認為，以皮斯托瑞斯槍殺女友的殘忍方式，他應該至少被判10年監禁，以示對他的懲戒。辯方認為，對於刀鋒戰士的判決可以獄外執行，比如家庭監禁。

　　針對檢方求刑10年以上的訴求，法官瑪希帕稱，她考慮了皮斯托瑞斯由於身體殘疾而難以應付監禁的能力。“是的，被告人是脆弱的，但他也有很好的應對技能。”在宣判時法官表示，她希望在“應得的懲罰、威懾與康復”之間找到一個平衡。

　　此前辯方曾希望刀鋒可以獄外執行，比如家庭監禁以及社區服務，因為南非監獄沒有適合關押像“刀鋒戰士”這樣雙腿截肢者的設施。如果被判入獄，“刀鋒戰士”因為殘疾，可能受到獄霸的欺凌。不過法官駁回了有關“殘疾運動員將面臨特殊牢獄痛苦”的辯護。“對於這個國家來說，如果出現一種現象：既有針對窮人和底層的法律，也有針對富人和名人的法律，那麼將是悲哀的。”

　　謎團

　　現場疑點永遠成謎

　　回到去年情人節深夜，在皮斯托瑞斯槍殺女友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怕永遠是個謎。

　　根據皮斯托瑞斯的說法，凌晨3點他醒來，起身去關陽台的門。當時他沒有套上假腿。在聽到距臥室6米遠的衛生間傳來聲響，他相信裡面有人。在恐懼感的推動下，他回屋取出藏在床下的手槍，走向衛生間。他邊厲聲警告闖入者，邊回頭讓女友打電話報警。走近衛生間時，他看到門關著，在發出警告后透過門連開四槍，其中三彈擊中瑞瓦·斯滕坎普。回到臥室后，他發現女友不在裡面。皮斯托瑞斯說。“這時我才想起廁所裡的人一定是瑞瓦。”

　　家人

　　受害者家屬眼淚流干

　　斯滕坎普生病的父親巴裡在得知該宣判后表示，長達七個月的審判終於結束了，他為女兒等來了心安的結果。

　　比起情緒激動的刀鋒戰士，坐在旁聽席上的斯滕坎普的家人表現安靜。在整個宣判過程中，斯滕坎普的父母只是認真地聆聽法官的陳詞。斯滕坎普的母親朱恩在接受採訪時表示，他們已經擦干了眼淚，在歷經那麼多無眠的夜晚之后，現在隻希望得到一個能讓他們安心的結局。當地媒體表示，斯滕坎普的母親幾乎參加了過去半年多的每一次聽証和庭審，她現在要的就是一個公平的結果。當他們聽到皮斯托瑞斯不會被指控故意殺人罪時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憤怒，畢竟什麼樣的審判結果，也再無法挽回他們女兒的生命了。本版文/本報記者 褚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