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11月16日,《聂卫平全集》首发仪式在北京中国棋院举行。《全集》选取了聂卫平从中日围棋友谊赛崭露头角到中日围棋擂台赛数次力挽狂澜,再到应氏杯、富士通杯等遗憾屈居亚军的32盘重要棋局,由其本人进行回顾解说,前后历时两年。青岛出版社授权人民网体育频道摘发部分内容,以飨网友。
《聂卫平全集》第二集:擂台狂飙1
4、擂台烽火重燃
第二届中日围棋擂台赛 聂卫平VS片冈聪八段
每年1月6日是陈毅元帅的忌日,我们围棋队的老队员都要去八宝山陈老总灵前悼念。每次去,我们总怀着没能完成这位前辈期望的愧疚心情。
1986年1月6日,我们多少带着一点宽慰的心情和陈老总的儿子陈昊苏、陈小鲁、陈丹淮一起来到八宝山。陈小鲁将我战胜日本超一流棋手的棋谱陈列在遗像前,我仿佛看到陈老总笑了。“我们第二届擂台赛还要赢,我们一定能赢!”我在心里向着陈老总默默说道。
第二届中日擂台赛与第一届稍有不同,多了一个少年棋手和女子棋手,先锋由女棋手担当。为了争夺女先锋这一角色,孔祥明、杨晖、芮乃伟展开角逐,第一轮循环赛不分高下,第二轮仍高下不分,国内比赛这样的激烈程度真是少见,最后只得加赛快棋一决高低,芮乃伟技高一筹入选。
芮乃伟这两年棋艺大有长进,对日本棋手的战绩也一直不错,有人认为她也许会成为首届擂台赛江铸久式的人物。
但我没那么乐观。芮乃伟的实力当然强于日本队女先锋楠光子七段,日方少年棋手森田道博三段也不是她的对手,但今村俊也七段这一关对她来说并不那么轻松。
此外,由于首届擂台赛的胜利,新闻界、棋迷们对我们的实力估计都有些过高,舆论太热。就像说芮乃伟会成为江铸久式人物的这种舆论,很可能给芮乃伟造成压力。上海方面强烈要求,芮乃伟如果赢了楠光子和森田道博,第三场比赛放在上海。
但我觉得,如果放在上海,芮乃伟很可能打不好。因为压力,干扰会非常大。所以,在第二届中日擂台赛赛前会议上,当大家发言都信心十足的时候,我便泼了点冷水,唱了个低调。
日本方面调子却非常高,尤其是第二届中日围棋擂台赛日方主将大竹英雄九段,他在开幕式上像坂田荣男在第一届比赛开幕时致辞一样,出语惊人。他说,第二届中日围棋擂台赛的主将其实是山城宏,武宫正树是参谋,而他自己则只是一个拿鞭子的而已。
听听这样的豪言颇有好处,可以促使中国棋手不要轻敌,憋着劲要打赢比赛。
以一对五的尴尬
后来战局的发展,比我估计的要糟糕得多。芮乃伟的情况未出我之所料,她赢了楠光子和森田道博,在上海输给了今村俊也。论棋力,两人有得一拼,但临场对战时,今村俊也要慎重得多,芮乃伟则显得急于求胜,欲速不达。
张璇不敌今村俊也原在意料之中。为了出一名少年棋手,我们曾颇费斟酌,掂量来掂量去,最终还是决定派18岁的张璇上场,她实力明显逊于今村俊也,落败也在情理之中。
芮乃伟没能成为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江铸久式的人物,我们都以为这届比赛不会像第一届那样大起大落,而是会来来往往,比分交替上升。
然而,谁也不曾想到,这次江铸久式的人物出现在日本。小林觉七段从钱宇平七段开始,一直杀至副将马晓春九段的阵前,他一连战胜了钱宇平、邵震中、曹大元、江铸久、刘小光,转眼间,中国队仅剩我和马晓春了!
小林觉在胜了邵震中和曹大元后说,他只怕我和马晓春,现在马晓春面对他反而有些紧张了。马晓春表面上看来对胜负不太在乎,但无论是谁,一坐到棋盘前总是想赢的,尤其是擂台赛这样的比赛,谁甘心一登台就被打下来呢?第一届擂台赛刘小光对小林光一那盘棋,马晓春在观战室里从头一直看到尾。这一届和上届一样,也是刘小光输了他上场,但他几乎没来观战室,上午快结束时来转了一圈,下午来转了一圈就走了。他来主要看看形势,一看刘小光形势不行了,他便去作上场的准备了。
1986年8月29日,马晓春对小林觉之战的日子。他开局不错,上午一直保持优势,但他过分谨慎了,下午弈出两步缓手,差一点输了。我们在观战室的几个人当时那个着急啊,心直往下坠。曹大元后来说,他感到那是第二届中日围棋擂台赛最悲惨、最黑暗的时刻。
马晓春要是输了,小林觉的气势冲天,而我还将执白后手对他,那中国队可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好在最后马晓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一点一点地将局面稳住了,苦苦战斗了7小时,最后仅以3/4子之优险胜,成功扳头。
形势似乎好转了,马晓春在遏制住了小林觉的连胜势头后,我原想他至少能连胜几局,缓解局面。因为片冈聪、山城宏、酒井猛的棋力不在他之上,1985年酒井猛访华取得6胜1负的佳绩,那唯一的一败就是输给了马晓春。我真希望他能成为中国的小林光一啊。
谁知10月3日马晓春对片冈聪那盘棋,一着不慎,以1目半之差被扫下擂台,我成了光杆司令了,而日本队还有5名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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